北京白癜风好的医院 https://baike.baidu.com/item/%E5%8C%97%E4%BA%AC%E4%B8%AD%E7%A7%91%E7%99%BD%E7%99%9C%E9%A3%8E%E5%8C%BB%E9%99%A2/9728824记录故乡事
抒发故乡情
联结故乡人
生命回流(散文)
那看似平静的血流其实和体内动脉里的血流一样,在奋力地奔跑。
这几日天气渐渐和暖,街边的榆叶梅吐出新蕾,电脑街的垂柳挂满了花穗,河边公园里的马兰花也竞相探出了嫩绿的新芽。春天来得偷偷摸摸,欲仰还收,但终归是来了。都说春天容易让人产生新的想法,医院透析室里的小弟最近看着回流着血液的暗红色管子,总也按捺不住那个令人害怕又无比向往着的想法。这想法萌生已久,渐渐在他心里盘旋成一根长长的藤蔓,扯也扯不去。他不确定,前路上是否已安排了那样的前定。
小弟是在母亲归真后的第五个年头患了慢性肾衰竭的,至今已是八个年头。八年间,从带着希望四处奔走求医,到治愈的希望终于寂灭成灰,不得已乖乖地医院的病床上,接受每周三次的血液透析。这些年我常常想,如果母亲依然在世,小弟的病会怎样揪扯着母亲的心。大概母亲会夜夜辗转难眠,在肺疾的折磨下,又陡生无尽的心忧与伤痛。好在母亲在咽下最后一口气时,小弟刚成婚不久,母亲算是了却了最后一个重大的心愿。零八年那场弥久又叠复的大雪里,母亲归真于那铺天盖地的素白,留下父亲和五个传承着她的生命与血流的人。
兄弟五个,小弟最小,偏偏得病的是他,而不是我这个从小体弱多病,踉踉跄跄长大的三哥。
从母亲离世的那场大雪里出来,又是几度春秋,我们都各自安好,忙碌着各自的小家,茶米油盐,生儿育女。原以为大家都会在喜乐忧愁中平安无事地数过一年又一年,哪知世事无常,变化不期然到来,不给人一点准备。二零一三年的初夏的一天,还未从突病的不适感中适应过来,我和小弟已经身置两千多里以外的北京街头。同行的还有另一个和小弟私交甚好的小兄弟。
也许是心境的原因,无数次在屏幕里向往过的北京,似乎平淡无奇,并无多少令人心仪的景致。机场高速两边,和省城一样的高低错落的楼群,路上一样的车水马龙,川流不息。不同的也许是在我们心间藏着一个念想,希望这扎堆着全中国最优秀医生的地方,会有一个医生能妙手回春,治愈小弟的肾病。至少会告诉我们,这病是能够治愈的,也算不虚此行。带着这样的希冀,当晚我们落宿牛街一家东北人开的宾馆。牛街有著名的牛街礼拜寺,有相对集中的清真餐馆和回族居民,算是给初到异乡,举目无亲的落寞心间注入一点安慰吧。
夜里,气温舒适,有潮润的微风从面向牛街的小窗里吹进来。抚慰着异乡人心中忐忑不安的期望。北京,北京。有多少人在这里实现了梦想,又有多少人在此夜辗转难眠,怀揣着无处安放的期望。
第二天,我们先去了从网上了解过的某医院。因为对网上的宣传心存戒备,我们留了个心眼,医院传达任何信息。我上住院部走了一圈,发现住院部不太大,楼道逼仄,病房似乎也有些狭小,里面坐着气色郁滞的病人。在一条走廊的尽头,一个更为逼仄的医生办公室半开着门,门里七八个医生围坐着一张会议桌,小声地说着话。不知怎么,医院里四处都暗藏着阴谋。于是果断下楼,带上同行两个小弟直奔已经在网上挂过号的中国人民解放军医院。
在此之前,早已经听说过来这里看病的人多,但等亲眼见到时,依然被震撼到了。无数操着各种口音的人塞满了门诊大楼的各个角落。缴费处,化验处,各种需要提前等待的科室门口,都排着长长的队伍。到这里来挂号求医的病人大都是患了大病的,许多人和我们一样,在经历了迂回曲折的路途之后,带着不甘放弃的信念来到了这里。人们眼中满含焦灼与希望混杂的神色,端正了心中的举意,将希望寄托于此。
快要临近中午的时候才叫到了我们的号。我们三人鱼贯而入,发现医生的办公室里依然有几个未结束就诊的病人。终于轮到我们,医院的一沓化验单,就诊报告交给医生。医生的话简短而笃定:“你这种情况只能透析了,省点钱回去透析吧。”我们刚刚还在蓬勃燃烧医院里的权威专家笃定的判断给浇灭了。我心有不甘,继续追问,难道这种病没有治愈的先例吗?专家依然用笃定的语气说没有,全世界都没有。
那一幕,似曾相识。
二零零四年的某天,医院呼吸科的一个诊室里,某专家手里拿着母亲的肺部CT影像,语气和婉又笃定地对我说,你母亲得的是肺间质纤维化,这种病治不好的。我依然像那日一样心有不甘地追问医生,难道就没有一点治好的可能吗?医生的回答简洁又笃定,说没有。然后告诉我一些注意事项,说回家好好养着吧!医生的原话我没有告诉在诊室外面等候的父母。那之后的四年里,母亲的生命在日渐短促的呼吸间和日渐密集且冗长的咳嗽声里慢慢走向枯萎。在那些物质不甚丰足的年岁里,母亲是为了撑起家,扶养我们五兄弟长大而耗尽了生命。
从医院里出来,小弟脸上比我预想的要平静,而我的心中,却难掩失落。因为短短三五天时间,心里经历了由平静到狂澜,从希望又到绝望,仿佛是心理失重一般无法适应。天气比早晨似乎还要阴沉,一切变得比来时还要陌生。
回程一路平静,小弟和我没怎么说话,陪同的小弟时不时讲点宽慰的话和各种奇闻异事,以调剂有些沉闷的气氛。
车水马龙间,我们与这个大都市相融又隔离。这个曾经无数次向往的城市,毫不留情地拒绝了我们向他投来的殷勤的微笑,收去了我们刚刚还揣在怀里的希望。我们在五棵松地铁站,乘坐地铁一号线来到天安门广场。一来顺路,二来我们也想亲眼目睹无数次被描绘过的祖国的心脏。连日的阴天让气温越来越低,终于下起了小雨。我们穿的短袖已经不胜其寒,我身体单薄瘦弱,已经开始瑟瑟发抖了。加上怕弟弟太劳累,我们只随便看了看就返程了。第一次来天安门广场,充其量算是和祖国的心脏打了个招呼。天安门城楼,人民大会堂,人民英雄纪念碑,毛主席纪念堂在小雨中默然静立,怀揣着无数波澜壮阔的故事。而我们像几片随风飘零的树叶一般,无声息地来了又走了。我们用全部的热情,遥远的路途,殷切的期望托举的生命之重在这里竟留不下一丝丝踪痕。
回到牛街驻地,小雨越来越细密,天气越来越阴冷。小弟因为走的路多了,有些疲累,面部略显浮肿。我猜测这几天他血液里的肌酐数值该升到八九百了吧。肌酐,肌酐,自从小弟得了病,我们都认识了这个名词。谁也没见过这东西长什么样,但它却如鬼影般如影随形,让我们讨厌它还不得不重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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