肾病医院

全国最大贩卖肾脏案细节曝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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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枚肾脏,涉案金额万余元,这是迄今为止我国被公诉的最大一宗非法买卖人体器官案件。包括组织者、中介、掮客和医护人员在内的15名被告人,在出租屋内进行活体肾脏摘除,再通过北京医院的泌尿外科主任,实施肾脏移植牟取暴利。

前天,市一中院对此案作出终审宣判,组织者郑伟被以组织出卖人体器官罪判处有期徒刑12年,其他人则分别获9年至3年半不等的有期徒刑。

□寻求合作

医院成移植手术地点

46岁的郑伟是这个团伙的组织者,祖籍安徽省淮北市。

据郑伟供述,年年底,没有稳定工作的他在给亲戚找肾源时发现,贩卖肾脏很赚钱,便慢慢就干起这个“营生”。

案件材料显示,年底至年初,郑伟在医院有大量肾病患者急需实施肾脏移植手术的信息后,设法与医院泌尿科主任叶某取得联系。

医院官方网站显示,叶某从事泌尿外科专业30年、长期参与肾移植工作,至今约28年。共完成肾脏异体肾移植手术余例,亲属供肾约12例,帮助外单位开展肾移植4家,培养一批器官移植的骨干。

郑伟供述,叶某曾向其诉苦称,正为科室的任务量苦恼,年的任务还没完成,年的任务是多万元,需要几百个患者在他那里做手术才能完成。郑伟便说,医院挖患者过来,还可以提供肾源。两人随后达成合作,叶某医院工作人员,并确定医院为郑某团伙肾脏移植手术实施地点。取得叶某的支持,令郑伟所组织的整套肾脏买卖链条有了一个最终的合法落脚点。

□组建团队

医院人员徐州找主刀医生

得到叶某的应允后,郑伟自称是叶某所在的医院器官移植中心工作人员,开始组织人手寻找主刀医生。

年3月,郑伟通过朋友认识了安徽省萧县杨楼镇卫生院的医生周鹏,并向周鹏提出通过有偿收购肾脏的方式招募肾脏供体,非法摘除、转售人体肾脏牟利的方案。郑伟告诉周鹏,每促成一个换肾手术可获利三四万元,每做一个摘肾手术给周鹏2.5万用于人工等各种费用开销。

周鹏表示同意,随后在徐州寻找实施人体肾脏手术的医疗机构和手术医师。周鹏先联系上了徐州市妇幼保健院医生赵健。见面吃饭时,郑伟向赵健宣称自己来自医院,需要和徐州方面搞技术合作,建立一家透析中心并要进行肾脏移植手术,请赵健帮他做肾脏移植手术。

赵健觉得医院大夫,论技术、医院都不可能来主动找自己合作,因此有些怀疑。医院看看,郑伟表示同意。一个月后,郑伟把赵健带到医院实地考察。“一个40岁左右的泌尿外科副主任接待了我。”赵健说,该副主任称肾脏的配型、医院负责,让他只负责手术,时间到时通知他。于是,赵健就答应帮郑伟做肾脏摘除手术。

赵健随后找到徐州医院的副院长杨国忠帮忙一起做手术,称做一台手术有上千元收入,并要求对方介绍一个麻醉师。杨国忠找来了同院名叫赵辉(另案处理)的麻醉师。此后,周鹏、赵健、杨国忠及赵医院的名义给他们发了聘请赴京主刀手术的聘书。

□摘取肾脏

医院动手术连夜开车运进京

年4月至8月,周鹏在郑伟的授意下承租了徐州市泉山区火花社区卫生服务中心,非法实施数十例人体肾脏摘除手术。

据火花社区卫生服务中心相关负责人朱某证实,年三四月间,周鹏找到她,医院手术室和病房进行下腹手术,保证手术的合法性,做一次手术给0元费用。朱某只要提供手术室、病房和药品就行,手术医生由他来找。朱某要求对方交20万押金,但最后周鹏只交了5万。朱某称,周鹏在社区服务中心实施手术,她一共得了1万多元,这些手术都没有记录。

在火花社区卫生服务中心期间,赵健是肾脏摘除手术的主刀医师,杨国忠参与实施肾脏摘除手术,赵辉作为麻醉师协助完成手术。郑伟同时在周鹏的介绍下,招募了曾在徐州黄山医院干过医生的无业男子支有光负责供体的术后护理工作。

在火花社区卫生服务中心,赵健等人共进行20余台手术,每做一台手术每人能分元左右。赵健等人在郑伟等人的安排下有手术就做,做完手术拿钱就走,别的不多问。大约在做了10台手术后,郑伟给赵健涨了“工资”,每台手术直接给他2元。

郑伟供述,一般他将手术安排在周一、周三晚上,一小时就能结束。结束后,他会带着切下的肾装入保温箱,开车回北京,并在早医院。此后,他向患者收取肾源费用后,联系安排患者在医院实施肾脏移植手术。

□异地移植

约定手术时间送肾源

叶某称,当时他和郑伟商定,通过合法途径找到肾源,医院进行取肾手术,再把取好的肾医院。

“院方很高兴,医院的资质来之不易,要求每年要进行30例以上的肾脏移植手术,如果连续3年都达不到30例,肾脏移植手术的资质就要被取消了。”叶某案发后证实。

叶某称,医院对患者的检查都完成后,认为可以进行移植手术的,他会和郑伟在手术前两天左右定好手术时间。手术前一两个小时,郑伟会给他打电话说带着肾脏到了什么地点,他安排手术前的具体工作。此后郑伟把肾脏用保温箱送来。叶某说,与郑伟的“合作”得到了院医务部的允许。

叶某说,其所在的医疗团队没有收取过郑伟的好处费,只是正常收取患者的住院费、诊疗费,其中药费、手术费都包括在诊疗费里边,一名患者在医院要交的费用在8万到10万左右。

□变本加厉

医院摘肾脏

年6月,因从徐州向北京运输肾脏发生交通事故,损失了3个肾脏。考虑到长途运输风险较大,同时夏季运输不利于肾脏保存,郑伟开始医院。

年9月,郑伟在海淀区以每月7元的价格租下一栋4层小楼,并陆续买来医疗器械。医院里的一层是医生宿舍和药房,二层是配药室、病房和护士宿舍,三层是手术室和观察室,四层则是餐厅生活区。据团伙中的护士长,曾在徐州多家公立、医院工作过的樊海雁供述,这个实医院脏乱不堪,连抢救设备都没有。

年9月至12月,医院非法实施人体肾脏摘除手术22例。

摘肾手术地点改变后,每次做手术之前郑伟都会通知周鹏联系医生早上赶过来,由郑伟的女友王英去接机。晚上手术完成之后再由王英开车送医生去车站、飞机场离开。

□肾脏来源

通过QQ群聊天找供体

负责找供体的翟德超供述,一般寻找供体是通过QQ群聊天的方式,找到后约供体来北京并安排住宿,之后进行体检并记录血型。翟德超说,他租房让20多个供体居住,他和刘保负责管理,给他们提供吃的,医院做检查。刘保负责协助其管理供体,跑腿买东西。他则管理供体、登记身份。翟德超说,每个肾源做成手术后郑伟给他元钱。从年8月至案发,他和刘保挣了4万多元。

“我们有时会在供体体医院,一方面让受体放心,一方面让受体出供体的体检费。”翟德超说,每个手术后郑伟给他元。

团伙中负责找受体的赵辉(非麻醉师)和周倩是男女朋友,两人通过联系买肾在网上认识并交好。赵辉的供词显示,其平时在网上发帖子,留信息找患者,找到患者后,就联系患者体检、手术、与患者谈价钱。

赵辉供述称,他和周倩找到患者后,翟德超会带供体过来让患者看是否可以。如果患者觉得供体合适,翟德超就安排他们体检做匹配,一般换两三个供体就可以找到匹配的供体了。

关于钱款分配,赵辉说,患者给郑伟钱后,郑伟留下21.5万元,剩下的都给他和周倩,两人挣了有五六万元。

同样负责找受体的李晓铭供述,郑伟对价格定了个底线,以前是一个肾18万或19万,后来是21万或22万,高于底价的钱就是提成,他共获利8.5万元。

□终审判决

团伙成员被判3年半至12年

年12月,北京市公安局海淀分局刑侦支队在侦查中发现了郑伟犯罪团伙长期在海淀区倒卖人体器官获利。12月10日,警方在丰台区小屯路的一个洗浴中心将郑伟抓获。而就在郑伟被捕的前一天,医院还做了6台手术。

年2月底,因组织出卖人体器官罪,郑伟及其手下被海淀检察院提起公诉。因被告人患病就医等原因,此案的审理一直延期,直至年12月12日才首次开庭审理。

庭审中,郑伟认罪,其他人则多数表示是在不知情或者在郑伟的描述下认为手术合法的情况下参与。

年3月14日,一审法院对此案作出一审判决。法院认定郑伟等人为谋取经济利益,组织他人出卖人体器官,情节严重,均已构成组织出卖人体器官罪。依据他们每个人的犯罪情节,法院判处郑伟有期徒刑12年,其他人3年半至9年不等的有期徒刑。

一审宣判后,郑伟等人上诉。市一中院驳回上诉,维持原判。

□肾脏交易

卖个肾脏2万元转手被卖20万

据多名被告人的供述,这个团伙还在海淀区西北旺六里屯村、树村后营等地租房,提供吃穿养着供体们。最多时,能有几十个供体,大部分都是急着用钱又没有正当职业的人。当麻醉醒来之后一枚肾脏已不知去向,换来的仅仅是2万到2.5万元不等的报酬。

供体

张某,一名肾脏器官供体。高中辍学后,他离家外出打工却依旧经常向家人要钱,开始时家人还时常供给他,但后来家人就不再给他日常花销。张某赌气跟家人说不给钱就卖肾。家人不信,张某便在网上搜索做供体卖肾的信息,并在一个群里和郑伟团伙成员联系谈好,以2.5万的价格出卖一个肾脏。当天,张某坐火车从内蒙古赶到北京。

出了火车站,张某被一个男子接到了海淀区肖家河一个出租房内。在那里张某发现还有很多供体,都在等着配型。医院做了肾脏配型检查,并与一名亟须做换肾手术的尿毒症患者配型成功。

受体

老王,一名尿毒症患者,七八年的透析治疗并没有阻止病情恶化。医院得知可以从一名叫郑伟的男子那里买到肾脏。

在和郑伟团伙成员联系上后,老王同意以22万元的价格购买一枚肾脏。随后老王将自己的配型交给了郑伟团伙,郑伟顺利地在自己供养的20余名供体中寻找到了可以让老王做换肾手术的供体。

贩肾团伙圈养40人摘肾23个肾脏以海鲜名义空运

7月,江西南昌青山湖区法院对非法买卖器官案庭审,揭开了隐秘的贩肾交易链条:从网上招募供体,圈养供体,取肾、异地空运、移植,短短5个月,该犯罪团伙圈养近40人,贩卖肾脏23个,非法获利.8万元。

这个横跨江西、广东的特大贩肾团伙,多数成员曾是活肾供体或受体,他们处在利益链底端,利医院和医药商,二者勾结攫取大部分利益。

肾源需求的巨大缺口为贩肾集团提供了生存和利润空间。专家认为设计合理的遗体器官捐赠制度有利于缩小缺口。

江西南昌红谷滩二手车市场附近一处不起眼的小旅馆,狭仄的空间,发霉的被褥,年10月,汪虎(化名)在这里住了大半月。

他不能随意出门,身高一米八多的山东人赵振24小时严密看护着他,并为他提供伙食。汪虎说自己每天就是吃了睡,睡了吃,“就像被圈养牲口一样”。

20多天后的一个晚上,白色丰田车将汪虎接出旅馆,在车上,汪虎被蒙上双眼。眼罩取下,汪虎发现自己置身于一间普通的病房,五名医护人员正站在手术台旁盯着他。

汪虎是贩肾团体从网上招来的活肾供体,是贩肾链条的第一环。以陈峰为首的团伙成员分工明确,圈养供体,取肾、异地运输、移植,形成严密的贩肾利益链。

年7月,江西南昌青山湖区人民法院对这起特大组织出卖人体器官案作出一审判决,12名被告人因出卖人体器官罪分别获有期徒刑2年至9年6个月。

网络招揽卖肾者

活肾供体是20岁到30岁出头年轻男性,卖肾是为了“捞快钱”,卖肾所得在元至20元之间

安徽青年汪虎是在赌气状态下做出卖肾决定的。

年9月,21岁的汪虎和父亲大吵一架,很少出过远门的他决心去外面打拼一番,但没有一技之长,找工作并不顺利。有次他在网上闲逛,看到卖肾挣钱的宣传,于是通过QQ联系上网友“江西小李”。

“江西小李”告诉汪虎卖一个肾可以得20元。为了向父亲证明自己能够独立,时年21岁的汪虎有些“赌气”地同意卖肾。在“江西小李”的指引下,汪虎到了南昌。在南昌,汪虎被“圈养”在逼仄的小旅馆里,作为活肾供体。看护他的小伙子叫赵振,曾经也是一名活肾供体。

半个月后,医院体检,配型没有成功。一星期后,又医院体检,这次配型成功。受体和供体配型成功是贩肾的关键一环,根据受体的需求,对供体进行配型筛选,配型成功的才能进行肾脏移植。由于匹配率很低,有的供体等了很久都没有遇到相匹配的受体,贩肾者只得将供体转卖给别的贩肾组织。

当汪虎在宾馆里熬时间时,27岁的郑西平(化名)也被带到了离汪虎不远的一处出租房里“圈养”。

郑西平是湖南郴州人,年在广州打工期间,痴迷于“老虎机”赌博,输掉几万元,对生活渐渐失去信心。在一次网上闲逛中,他联系网友“莫哥”,对方告诉他,卖肾可得元。

当年11月,郑西平在“莫哥”指引下,从广州来到南昌。被“圈养”十几天后,他医院体检并配型成功。

供体是肾脏买卖源头,“江西小李”和“莫哥”等在网上寻找潜在的卖肾者,他们一般通过在论坛里发“快钱”“卖肾”的帖子,并说服感兴趣的年轻人,指引他们到南昌,由左寒冬寻找场所圈养。

器官来源长期的短缺状态,给器官黑市提供了利益和生存空间。据警方调查发现,年10月至年2月期间,该贩肾团托招募和“圈养”供体近40人,先后有23名活肾供体被卖肾集团圈养在南昌红谷滩附近的小旅馆或租赁房内,一旦体检配型成功,就被“牵”出来取肾。

这些活肾供体,大多是年轻的小伙,从20岁到30岁出头,卖肾的理由各不相同,有人是因为做生意失败急需钱还账,有人是因为赌博欠赌债,有人是因为结婚缺彩金,但相同的是他们都是为了“捞快钱”,卖肾所得在元至20元之间。

草台班子取肾

摘除肾脏医院租借的,参与手术医院找来

配型成功当晚,汪虎进行了肾脏摘除手术。动手术前,一个叫陈通的年轻人拿出一张捐献书让他照着抄,汪虎在纸上写下:“本人自愿捐献肾脏一个,一切后果自己负责,与任何人无关。”

这张捐献书是没有法律效力的,法律不允许涉及人体器官的交易,对于活体器官捐献,法律规定,只有配偶、直系血亲或者三代以内旁系血亲、存在因帮扶等形成亲情关系才能进行活体移植。

手术结束,汪虎醒来时发现自己左腹部包裹着厚厚的白纱布——他的左肾摘除了。

术后第三天,汪虎再次被蒙着眼睛接到一家大宾馆住下,3天后,拿着左寒冬给的2万5千元回了安徽老家。

其他22名活医院进行手术的。搭起这套手术班底的人是组织者刘永东。手术室是医院租来的,医院医院,股东是医院副主任医师陈盛禄和侄儿陈韶辉。在南昌医院有进行器官移植的专业资质。

每次,医院3.5万元手术室租借费。医院来说,这是一笔不菲的费用。陈盛禄在警方问询时否认知晓刘永东租借场地的真实目的。

草台医疗班子是刘永东临时拼凑的,主刀医生是从广西请来的蒋政林,手术医院年轻医生万鹏,麻醉师医院麻醉师肖聪,两名护士医院。

年7月案发时,医院被警方查封,记者近日按着旧地址找过去,医院的牌子已经被摘除。

每台取肾手术,主刀医生可获得报酬数1万元左右,其他人报酬从元到元不等。

刘永东是在长期求医过程中与以上医护人员产生交集的。刘永东是江西瑞昌人,年被查出患尿毒症,双肾衰竭,医院进行肾脏移植手术,总共花费15万元左右,几乎是倾家荡产。

年,刘永东再次出现肾功能衰竭,需要再找肾源换肾。刘永东说,“想看着儿子长大成人”的念头让他再次开始寻找新肾源。

刘永东在网上联系上左寒冬,想了解黑市买卖肾的情况。年左寒冬拉他加入贩肾团伙。

刘永东告诉新京报记者,刚开始他只是想为自己寻找新肾源,但后来发现其中利润很大,渐渐起了贪心,加入贩肾团伙。由医院,刘永东和许多医生、护士很熟。他在贩肾团队中的主要工作是联系医生和护士。据他供述,每一单买卖,他从中分到1万元。

刚摘除的肾脏浸泡药水,装在冷藏箱中,以海鲜的名义空运至广州

当汪虎在医院做肾脏摘除手术时,莫永青已经提前从广州飞到南昌,等待将肾带回广州。手术后不久,陈通医院,交给左寒冬,并从左寒冬处收取这几天来所有的报酬1元。

左寒冬和刘永东经手的肾脏大多流向广州医药商人陈峰,莫永青是陈峰的“马仔”,负责运肾回广州,每次可获得报酬元。

从左寒冬手中取到的肾脏,以药水浸泡,装在冷藏箱中。过机场安检时,莫永青告诉安检人员,箱子里装的是冷冻的海鲜。每次都顺利过关。

莫永青自己也曾卖过肾。莫永青的父母欠下30万元债务,为了找钱应急,年,莫永青在网上找到一个厦门的中介,中介骗他说卖肾可以得10万元,莫永青动心了:“没有肾还能活,当时就想着有钱还账,父母就不用被人逼得去上吊。”

第一个中介并没有找到配对的受体,莫永青被介绍给郑州的中介,随后又被介绍给广州的中介。“我就像猪仔一样被中介卖来卖去,最后遇到了陈峰。”莫永青说。

但陈峰只给莫永青开价20元,莫永青咬牙卖了左肾。卖完肾后,莫永青发现自己体力下降,经常感冒发烧,干不了重活。为了帮父母还债,他再次找陈峰借钱,陈峰把他拉入卖肾行当。

莫永青说,自己被摘过肾,深感身体无力的痛苦,每次运送肾脏都觉得负疚。

刘永东介绍,在贩肾团伙中,除了医护人员,大部分参与者都与器官移植有直接关系——要么之前是供体,要么之前是受体,大家都捆绑在器官买卖这条利益链条上。供体摘除肾脏后,很多人自愿加入贩肾组织,因为卖完肾,身体变差,基本没法承担劳累一点的工作。

曾负责看护汪虎的山东小伙陈通,是刘永东年在网上找的搭档。29岁的陈通曾因生意失败,卖过自己的肝脏。

贩肾集团的“大头目”左寒冬,早年也曾以6万元的价格将自己的肾卖给陈峰。后来,陈峰主动联系到了他,让他帮找“医院”,他随后加入贩肾集团。

医院关系,多卖药品勾结医生,提供非法肾源

在贩卖肾脏链条的最后一环,陈峰是幕后大老板,他是广州蒙家帝贸易有限公司董事长,推销与器官移植相关的药品。据他说,每年卖药能挣几百万元。

陈峰向警方供述,医院很多移植科医生建立了关系。年,医院肾脏移植科副主任朱云松跟他说,肾源很紧张,很多病人等着肾脏移植,朱让他去外面联系一些脑死亡病人的肾源。

年,陈峰在网上认识了江西的左寒冬,左寒冬医院关系熟悉,可以提供脑死亡病人的肾脏。陈峰派莫永青去南昌、景德镇从左寒冬处取肾,再把肾卖给朱云松。

陈峰否认贩卖肾脏是为了谋利,“我卖药利润很高,根本看不上买卖器官这些小钱。主要是维护关系,做药品。”警方调查发现,陈峰每提供给朱云松一个肾脏,得到12万元,其中10.5万元分给贩肾集团的江西中介团伙左寒冬等,1元分给莫永青,他自己能赚1万多元。

目前,朱云松被另案处理,但网络上有许多尿毒症患者仍发帖对他表示感激。

按照法律规定,器官移植前,临床学术和伦理委员会要对器官来源的合法性等进行审查。新京报记者前晚致电医院器官移植相关科室负责人,询问该院进行器官移植手术应当履行的正规程序,该负责人拒绝接受采访。

医院一位器官移植科医生介绍,病人进行肾脏移植,肾源加手术费、疗养费约50万元。由于肾源很紧张,医院默许非法途径的肾脏流入。“病人迫切需要,医院有利可图,某些医生就默许了伪造的资料。”

经警方调查,从年10月至年2月间,以陈峰为首贩肾团伙,先后对23名供体进行肾脏摘除手术。这23枚被摘除的肾脏,有21枚运抵医院实施了移植手术。有两枚由刘永东请医生私自在江西、医院实施移植手术。

刘永东告诉新京报记者,在整个利益链条中,他所得仅是很小的一部分,刚够过日子。年10月,刘永东决定冒险赚笔大钱,他自己组织医生为江西瑞金尿毒症患者罗女士换肾,并收取罗女士现金41.5万元。刘永东拒绝向记者透露他分成所得,只表示“是不小的数字。”

罗女士前日也向新京报记者证实了这一说法,她患有尿毒症,一直得不到合适肾源,年8月,她联系上刘永东。当年11月,刘永东找到匹配的肾源,并医院进行肾脏移植手术,主刀医生是刘永东请来的器官移植科专家周凯章。

罗女士说,术后她康复情况不错,从个人情感上感谢刘永东,“毕竟救了我一命。”

刘永东目前因为肾衰竭被取保候审,他说他最关心的仍是怎样获得合适的肾源,保住性命。他说,“近几年肾源不断减少,如果能从正规途径得到合适的肾源,谁也不想去做犯法的事。”

公开数据显示,目前中国每年大概有30万人等待器官移植,但成功移植器官约为1万例,许多病人不得不转向非法领域寻找肾脏。

中国协和医科大学生命伦理学研究中心执行主任翟晓梅告诉记者,活体器官移植是以伤害另一个人的重大健康为代价的,全世界都严禁活体器官买卖。器官移植的商业化,会加大社会的鸿沟,巨大的利益甚至会催生罪恶和违法行径。她表示,我国现有的捐献模式远远不能满足需求,最好的办法是鼓励身后捐献器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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